十七

表象小学二年级的黑子哲也其实差不多知道自己是什么了，说真的，他从来没有相信过青峰的座敷童子论（或者紫原的有丝分裂论）。

火神看到自己的那天，他在一时的乐极生悲过后就迅速冷静了下来，找到了去年暑假青峰给自己看的那张照片——胆小鬼言之凿凿的幽灵照片。他当初只是小小地吐槽过头发的颜色，现在却能发现，除了绿间、青峰、桃井，那一头冰天雪地里燃烧着的红发的主人，是同样穿着滑雪服的火神。

而黑子对火神分叉的眉毛的熟悉感和他对青峰家地下室的那个不倒翁的熟悉感是十分接近的，他当初和赤司说过那不叫记忆，但事实上黑子认为这种感觉是他和现实间可靠的联系——他见过他们。

这种联系在频繁接触另一个黑子哲也后被加固了，缺少了怀疑后的黑子差的只是一份确凿的证据，这份证据现在由赤司的父亲、青峰家的房东先生在中元节的傍晚带了过来。

青峰一家“凑巧”决定提前动身去祭典（房东先生在看到穿着浴衣的黑子后，向女主人巧妙地透露了部分的黑子身世，雅子沉浸在对黑子的疼爱里，认为他们需要一点时间在房子里“单独呆会儿”）。所以现在两个黑子和赤司父子在客厅里开始了头脑清醒者的商谈。

“……因此我们觉得‘能看见的人’曾经都见过黑子哲也，即使他们没有注意到——这其实无足轻重。重要的是，黑子哲也见过他们。”戴着眼镜的黑子现在很学究地拿出那张火神啃雪的照片，摆在外表幼稚的黑子刚刚拿出的所谓的幽灵照片旁边。

赤司对两个黑子得出的结论感到满意却没有太大的意外。“黑子想要忘却的记忆在其他人脑中形成一个固定的幻象个体，显然精神力的强大还有待科学深入研究不是吗？”

青峰在被雅子胁迫着带到了祭典的场地，在被那对恩爱的夫妻落下后百无聊赖地逛了两圈之后，他才感到怪异，赤司兴师动众只是为了让黑子和老房子“单独呆一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我是黑子君失忆的结果，也是黑子君恢复记忆的关键，”穿着浴衣的孩子伸出并松开了一只拳头，黑子宅地下室的钥匙，掉落在另一个自己的手心里，“我希望我也能够是一把钥匙。”

“你会是的。”赤司征臣安慰地轻拍有些颤抖的年幼黑子的肩膀，却没有丝毫的缓解作用。

青峰开始往二丁目走。

小小的黑子对于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所有事情止不住的恐惧，直到自己被温柔地抱住了，对方身上是香草的气息。“呐，黑子君，想要看一看二丁目以外的世界吗？对不起，但是我想要你回来，我想要知道我抛弃的是什么样的感情，我想要知道我们的父亲是用什么样表情给我们拍照的。”

青峰渐渐地忍不住跑了起来。

他当然想看一看二丁目以外的世界，他也希望雅子能够看到自己。他喜欢和黑子在一起讨论阅读后的感想，却不喜欢在一个有实体的黑子的映衬之下变成一个时有时无的影子。他已经不想被过去囚禁在代代木二丁目了。

    还有一个街区，青峰看着还未黑下来的天的尽头，晚霞变成了一条条的色带。

已经不再颤抖的黑子牵着另一个黑子的手走在东西向的街上，像是某种仪式。他第一次成功走过了二丁目到一丁目的那个十字路口，然后他们看到了奔跑过来的青峰和他背后绽放的烟花。

青峰在烟花绽放的那一刹那回过了头。

他笑了，青峰君的脸在晚上真的看不清呢。

只剩下那个长大了的黑子站在霞光里看着青峰，他说着“很抱歉，不能陪青峰君去祭典了”就坐上了缓缓驶来的车子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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ˊ_>ˋ我最开始是想到这边完结的，想想也许还可以再拯救一下ˊ_>ˋ